是染缸 是賭場 是許多人尋夢的地方 是諸般罪惡的溫床 是引人遐思的一顆星 是誘人墮落的陷阱 是癌症病房 是生產畸零人的工廠
看呀！當那赤馬揚蹄（一） 在阿富汗 在巴勒斯坦 在牠可能去的每一個地方
三○○一年一月一日 許多人好夢正酣時 不料火星人突然大舉進擊 他們稱之為藍珍珠，而窺覷已久 被人類佔據了多年的地球
猛力一推 雙手如流 總是千山萬水 總是回不來的眼睛 遙望裡 你被望成千翼之鳥 棄天空而去 你已不在翅膀上
太陽已冷 星月已冷 太平洋的浪被炮火煮開也都冷了 史密斯 威廉斯 煙花節光榮伸不出手來接你們回家 你們的名字運回故鄉 比入冬的海水還冷
當肺葉不再將聲息傳入聽診器 當所有的血管成了斷電的線路 天堂便暗成一個投影 神在仰視中垮下來 都市 在復活節一切死得更快 而你卻是剛從花轎裡步出的新娘
被海的遼闊整得好累的一條船在港裡 他用燈栓自己的影子在咖啡桌的旁邊 那是他隨身帶的一條動物 除了它 娜娜近得比甚麼都遠 把酒喝成故鄉的月色 空酒瓶望成一座荒島
他靠著公寓的窗口 看雨中的傘 走成一個個 孤獨的世界 想起一大群人 每天從人潮滾滾的 公車與地下道 裹住自己躲回家
落葉是被風坐去的那張椅子 流水是被荒野坐去的那張椅子 鳥與雲是放在天空裡 很遠的那張椅子 十字架與銅像是放在天空裡 更遠的那張椅子
太陽已睡成岩層 河流已睡成根脈 鳥聲已睡成金屬 天空與原野已睡成大理石的斑斕 誰能醒你 除了眼睛在凝視中永不回來 除了那縷煙已被眼睛拉斷成繩子 而去與不去 你都是永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