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一種極細極微
近乎靜寂而清晰的聲音
彷彿是蝴蝶，款款而飛
掠過，花彩繽紛的花園
也如深夜云云蟲鳴
幽然，在山間飄盪浮沉
那小音，忽爾往東忽爾往西
忽爾向南忽爾向北
初聽似極遠，再聽似近
愈來愈近，也愈澄澈清明
我曾多次聽見，那妙音
在溪頭柳杉林，淅瀝瀝夏之密雨裏
在拉拉山巨木群，飄然清氣間
或散步頭城狹長的海灘，凝看
太平洋壯浪，轟然湧來
或盤坐鼻頭角涼亭木椅，眺望
遠海鱗鱗，出神的某刻
有時是橙黃抬燈下，看淵明
歸隱田園，醇厚天然的詩篇
或是讀聖經佛典老子莊子
仰天默禱，會神的一瞬
那小音，忽如輕靈的妙樂
在不知名處，悠悠昇起
旋即消逝，轉瞬又浮現
那小音玄秘，究竟來自何方？
牧師說：是神的召喚
法師言：是法喜充滿之玄音
哲學家言：是天人合一之秘境
登山者說：山之音嗎？
自然家言：那是萬籟融匯
詩人道：心靈最深處之妙響
我凝神靜寂，無我而警覺
頓悟，那小音如清光
源自心靈宇宙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