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柔不辨 直下千噚的滂沱 彷彿是 萬里關外 嗖嗖的強弩 急劇地穿射 徹夜無間的奔蹄。 今昔何辨?
教我如何把它顯現得完全? 一里長二里長筆洗過的泥紅 由透明的淺到褐紫的深,向 那無垠的赭色不知是沙還是石的層巖 突然的切斷而淡入空無 因風?因水? 因巨大無比的毛筆?誰的?
這千真萬確的 是非詩的一年 雖然數不盡的夢活生生的 湧現又湧現 你醒來總是很憂愁 因為你記不起夢裏的情節
想著你 在深夜的雨中 在這邊城少見的滂沱裏 遠遠近近 距離在雨中變化著 牽引著我的思懷
小香香 小香香 她就愛、老在雨裏轉 左啊右啊濺泥漿 她就愛、一步踏出去 大世界裏大世界裏 淋它一身雨 做一隻落湯鷄
什麼好 無色無臭的雨最好 什麼壞 有眼有鼻的中最壞 什麼美 山川若有若無的舞最美
溱水和洧水 好熱鬧啊 男的和女的 交換著蘭花 交換著菊花 笑聲 溢滿著溱洧 女的說:「我們携手去看吧。」 男的說:「我已經去過了。」
萬箭狂濤的呼喊 海嘯,一山一山的移動 把胡同衝破 把碑石擊倒 把春天炸碎 把歷史屍分
當我們的車子緩緩地停定在巷口 寂靜,古色的寂靜 頓然 如凝乳 把我們包裏著 我該粗野不文的誇說: 我曾驅雲逐日 飛越黑夜 橫天河千萬里而來嗎?
說時遲 那時快 鳥兒們一面振翼 一波一波的 東起西落的 逐著漸去的蟲鳴顫唱 一面把夜的被角銜著 輕輕的 掀起。